前些天,央行实施了年内的第四次降准。按照一些机构的预测,今年年底可能还会继续降准。当然,即使今年年底不降,明年继续降准也是大概率事
前些天,央行实施了年内的第四次降准。按照一些机构的预测,今年年底可能还会继续降准。当然,即使今年年底不降,明年继续降准也是大概率事件。
前几年,考虑人民币汇率的因素,央行不愿意轻易降准。毕竟降准是个“大杀器”,一旦实施降准了,市场的预期就会变。
不过,这样的观点其实需要改变。降准毫无疑问是一种偏宽松的政策,但是如果从基础货币释放的角度综合来看,降准的“大杀器”效果显然要小许多。
相当长时间,中国的基础货币释放渠道依赖于外汇占款,说到底就是外贸等带来了大量的美元收入,到国内后需要结汇换成人民币。央行不得不被动释放了大量的基础货币。
在最高峰的时期,外汇占款科目在央行的总资产比重曾接近83%,而且有将近4年时间占比维持在80%以上。从外汇占款的余额来看,最高峰在2014年5月,当月的外汇占款达到27.3万亿。从此以后,外汇占款余额出现了趋势性下降。直到央行最新一期公布的数据,2018年9月份只有21.4万亿,相比2014年5月的高点减少了将近6万亿。
在外汇占款剧增的高峰期,央行货币政策受到了外部因素的极大影响。为了减少大量被动释放的基础货币带来的货币超发问题,央票工具应运而生,被用于回收多余的流动性。而今,同样,在外汇占款快速下降的当前,货币政策又不得不面临被动改变,过去用于回收流动性的央票,在国内早已停用多年,而新的工具不得不被创设出来。
在2013年到2014年,央行创设了大量的新工具,用来释放基础货币,包括SLO(短期流动性调节工具)、SLF(常备借贷便利)、MLF(中期借贷便利)、PSL(抵押补充贷款),即市场俗称的各种“粉”。这些工具创设,提供了新的基础货币释放工具,缓解了燃眉之急。
但是,现在回过头来看,这些工具带来的问题也十分明显,主要表现在:一是,这些工具普遍期限较短,这导致了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普遍缺乏稳定长期的资金来源,不得不依赖央行的短期货币政策工具进行资产负债管理,这带来了不稳定性。
二是从投放方式看,这些工具主要是在公开市场进行投放(有些是定向提供给政策性银行,如PSL),但是公开市场的一级公开市场交易商仅限于部分银行,这些银行近水楼台先得月,获取央行资金较为便利。但是其他机构,尤其是中小银行不得不依赖于这些资金传导之后才能获得流动性,这一定程度上催生了同业存单市场的火爆,小银行获得资金的成本则比大银行更高,加剧了金融市场的不均衡。
这样的问题现在正在被越来越多地讨论,我们需要重新调整基础货币的释放渠道,仅仅依靠短期的工具会带来许多问题。因此,可以看到央行近年来不断地降低存款准备金率,为银行通过无成本的长期资金,对冲到期的公开市场的投放。
这当然是因为前期存准的“水坝”筑得过高,大型银行一度超过20%,中小银行业接近20%,这带来了极大的资金浪费。但同时也可以看到基础货币投放方式转型的迹象。虽然并不一定马上就会出现公开市场的投放量趋势性减少的情况,但是更多地通过降准等工具为银行提供中长期资金是必然的趋势。这也是货币政策工具转型的一个体现。
中国的存准率在1999年曾一度只有6%,如果按照这个数字来看,未来降准的空间还很大。央行行长易纲在2018年G30国际银行业研讨会上说过,“货币政策工具箱中有足够的政策工具可以运用。”
未来,当中国的存准率回归到低水平之后,央行的基础货币释放渠道会面临真正的考验,往哪个方向走目前仍是未知数,市场有一些观点建议借鉴美国模式,通过购买国债的方式来释放基础货币,但这样的改革需要在法律制度、市场操作等多个方面进行调整,拭目以待。